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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敌伪心脏办《前进报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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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走进敌伪心脏办《前进报》
    在我五十三年记者生涯中,最为艰难困苦而又富于传奇性的,莫过于办《前进报》那四个年头了。最近,我翻阅了1945年所写的《社史偶忆》,当年那充满艰辛却又充满希望的岁月,以及报社战友们团结友爱、并肩战斗的情景,历历如在目前,使我激动不已。本文拟先交代《前进报》创办第一年的简况,然后着重忆述在东莞县敌伪心脏中办报的一段经历。
    日本法西斯发动太平洋战争,香港迅即沦陷。东江地区的形势急剧变化,活跃在香港周边的曾生、王作尧两支人民子弟兵,抗击日本法西斯、配合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任务更加繁重了。1942年1月,中共中央南方工作委员会为了加强对广东武装斗争的统一领导,决定成立广东军政委员会,成立抗日游击队总队。随后,政治部成立了,立即决定出版一份代表司令部、政治部发言的机关报——《前进报》。
    《前进报》一诞生,就处在日、伪顽三面夹击的环境中。最初,战友们背负着沉重的出版工具,经常随军转移。在深山密林里,把军毡作为帐蓬,把藤篮工具作为桌子,就这样进行编辑、誊写、油印工作。后来,为了在雨季中能够出版,曾经在敌人的梅林炮台山脚下搭寮作为报社;为了避开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内战烽火,又曾两次越过日军的封锁线,到香港新界地区坚持出版:一次是在沙头角海边,另一次则是在大埔圩林村的黄蜂寨山上。在那里,住地虽然比较安定了,但因远离政治部领导,经济十分困难,连纸张油墨都供应不上。我和报社同志们商量之后,决定冒险到香港市区去找亲友帮助。我化装成小学教师,手里拿着一份汉奸报纸《南华日报》,从大埔圩乘火车到九龙去。经过岗哨检查时,敌人万万没有想到:在汉奸报纸里面,原来夹着我们出版的《前进报》呵!正是依靠这份《前进报》,使亲友们大为赞叹而资助了一笔钱。我买了一批白报纸,把它切成四开和八开张,作为货物运回大埔圩;然后由驻地的农民妇女在夜间挑回林村,最后由报社的同志背上山去。另一次,徐日青同志也是因为买纸,通过封锁线时不幸被日兵抓去,尽管敌人用尽恐吓、拷打和军犬噬咬等等手段,徐日青同志仍然坚定不屈,充分表现了共产党员不怕牺牲的精神,终于逃出了敌人的毒手。
    以上这些,都是在《前进报》创办第一年发生的。
    1943年,是部队连续打击日伪、取得辉煌胜利的一年。这一年的1月下旬,总部在香港沙头角区乌蛟腾村召开了重要会议。根据中共中央南方局的指示,为了粉碎敌伪顽的歼酷进攻,改变挨打的被动地位,会议作出了十项决定,强调不能对国民党顽固派存有幻想,而要针锋相对地与之展开斗争;同时,要深入敌后,发展新区,积极寻找敌伪弱点,努力歼灭敌人。为此,政治部对工作作了新的布署。东莞县厚街,是一个人口众多、村庄相连的圩镇,处于珠江东江交界的水网地带,又是副司令员王作尧的家乡,有一定的群众基础。于是,政治部副主任李东明、宣教科长黄文俞等负责。地方党的莞太敌后工作委员会也同时迁到厚街,他们很快就组织起一批妇女担任交通员的护理员,还在王南长医生的大院里秘密设立了一间医院。接着,政治部主任杨康华也到了厚街,按照延安整风运动的文件,举办了一期整风学习班。杨主任通知我参加学习时,要我把报社也带到厚街,以便就近照顾,照常出版。
    在地方常同志的帮助下,我将报社的油印室设在厚街附近的双岗村,编辑室则安排在厚街镇一间古老大屋内。厚街镇内,伪军很多,紧挨着我们编辑室这条巷子的那一边,就住着成连伪军,中间只隔着一堵高墙,伪军士兵的吵闹声和沐浴时的泼水声,都听得一清二楚。我们把这种状况叫做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。厚街与双岗村之间的取络工作和稿件的传递,是由一位机灵的“小鬼”和当地一位老太婆担任的。就这样,《前进报》在这里出版了三个月,始终没有被敌人发现。
    9月间,当我军全歼了东莞茶山和北栅的伪军之后,日军为了巩固它在莞太、莞樟两线的据点,向东莞我军活动的地区发起进攻。我们考虑到报社的驻地日子久了容易暴露,决定同时撤出厚街和双岗,分别转移到桥头圩和河田乡去。这两个地方同样是敌伪的腹地,被列为他们的“和平区”。桥头的房东,是一个革命的同情者,他把油印室的誊写员认作过去“走难”时相识的朋友。河田的房东,是一个党员的地主亲戚,家里没有男人,地方较大,可以多住几个人。这时,黄文俞同志因足疾不良于行,未能随同政治部机关行动,同时也是为了便于指导报纸工作,决定留下和我们住在一起。于是,我让黄文俞作为准备到厚街开店做生意的“老板”,“老板娘”是原籍东莞的油印能手黎笑同志,我则扮成办货的“行商”,涂夫、徐日清、石铃等都是这家商行的“伙计”。从此,《前进报》就在桥头刻写好蜡纸送到河田乡来,在夜间关起房门印刷。房东看见我们第次从广州运来一批玉扣纸,不多久又有一批加工切好“卷烟纸”运出去,也就信以为真,她哪里想到:运回来的玉扣纸这时已经变成报纸,“纸弹”,一颗又一颗地射向敌人了呢!
    这段时期,由于报社接近政治部,杨康华同志加强了对报社的领导,原粤北省委统战部长饶彰风(1943年12月东江纵队正式成立后,任纵队秘书长)于这一年9月到达东江抗日根据地后,也经常为《前进报》撰写社论、专论,加上报社的环境又比较安定,不必经常转移,所以,《前进报》出版比较正常,而且较能体现总队部的领导意图,在宣传抗击日敌伪军、反对国民党进行内战的斗争中起了较好的作用。这从1943年下半年每期的《前进报》都有社论这一点也可以看出。当我写这编回忆文字之前,查阅了当年的资料,从第三十七期至第四十九期各期社论题目依序是:《齐心合力打敌伪》、《迅速制止内战危机》、《制止内战,粉碎敌人的进攻》、《请问叶指挥官》、《声讨无法无天的罪行》、《全东江人民站起来,把内战投降的反动派打出去》、《目前时局的出路》、《国民党往何处去》、《严重的形势与伟大的胜利》、《爱国的党派、军队和人民总动员起来保卫东江》、《和敌人展开坚决勇猛的斗争》、《论今天的敌后斗争》。这些社论都是饶彰风、黄文俞和我写的。社论从东江地区的斗争实际出发,充分反映了广大军民“坚持抗战、反对投降;坚持团结、反对分裂;坚持进步、反对倒退”的共同心声。
    到了11月,日军打通了广九铁路;为了巩固沿线的据点,敌人宣称要在三个月内消灭我军。他们出动了“久留米师团”的一部,又纠集了驻守在东莞县城、石龙、虎门等地的日伪军共约八千多人,采用“铁壁合围”的战术,向我东莞大岭山根据地发起所谓“万人扫荡”。随后又对宝安地区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“十路围攻”。与此同时,敌人还在它的“和平区”发动了“清乡”。
    这时候,我们报社的处境十分险恶。当敌人在桥头挨家逐户搜查时,幸好房东及时通知,我们的“伙计”机智迅敏地闪入屋后的庄稼地里,才化险为夷。在河田,我们也曾经从敌人的包围下逃出,躲藏在荔枝园的树梢上,避过了敌人的搜捕。另一次则因知道消息较迟,只好把油墨和印刷工具丢进鱼塘里,等到夜间才把它打捞上来。
    在东莞敌伪心脏里坚持出报期间,我曾经由一个“白皮红心”的伪村长带路,从厚街剩船到敌占的广州市采购纸张油墨。事先约好,他先行,我跟着,装作互不相识。开船以后,我叫了一碟排骨饭,吃完付钱的时候,船上的伙计说“已有人替你付了”,我说我是路过东莞办货的,船上并没有朋友,可能弄错了,请他照收饭钱。但他离开一会再回来时,又无论如何不肯收,也不肯告诉我是谁请吃的。这一来,弄得我坐卧不安。我分析了几种可能,作了最坏的打算,包括上船时万一被捕怎样应付,等等。然而,一路平安,太平无事。上岸之后,我不敢直接去杨康华主任介绍我去接头的地方,先找一家咖啡室坐下,观察了许久才付账出门,迅速登上门口的黄包车,在肯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去访友投宿。不过,对船上被招待吃饭一事,始终百思不得其解。当我完成采购任务,坐上另一客货船回到厚街之后,立即向上级作了汇报。原来,在船上招待我吃饭而又不愿露面 的人,本是我军某支队部的一个“小鬼”;他是当地人,为了赡养父母而“开小差”离开了部队。因为我到过该支队多次,所以他认得出我这个乔装的“行商”来。他当然没有想到,出于好意请我吃一碟饭,却使我虚惊一场。
    当报社匆匆撤出河田、桥头之后,在官尾厦村住了几天,很快就接到政治部的指于,要我将报社转移到大鹏半岛靠海边的鹅公村去。同时,通知将黎笑同志留在东莞,徐日清同志则调去宝安,以便加强东莞 和宝安的油印室。这样一来,急行军大转移的实际上只有涂夫、石铃和我三人。我们从西到东,白天走路,晚上编报,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。《前进报》第五十期1944年新年号,就是在路上编好、刻好蜡纸而请惠阳大队油印室代印的。这一期的内容,主要有: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敌后斗争的军民贺新年》、尹林平政委的《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与我们当前的任务》、曾生司令员的《五年抗日战争的回顾及今后的努力方向》、杨康华主任的《新年献词》等。出版之后,我们三人在大年夜前夕赶到鹅公村。这时候,从惠阳大队新调来的李冲、刘毅同志,来自东莞的黄稻同志,来自宝安的郑安同志,以及从蒋管区来的郑盾同志等也陆续来到了。大家高高兴兴地过了一个农历新年。接着,东江纵队政委尹林平同志在报社工作会议上给我们作了详尽指示,并要我们积极筹备铝印出版。踏上了1944年,《前进报》全面发展全面提高的新任务又在等着我们去完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本文摘自《南北征战录》作者 杨奇

 

 

   
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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