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读其著作,就先接触其人。张磊原名鉴球,磊者;是他的笔名也。
其祖先和唐朝名相张九龄一脉相承,血脉相传至张磊,我也记不清是第几代
了。那张公是令岭南人景仰的,不单是他当宰相的业绩显赫,也不单是他的
诗文留传于世者不少,还因此公在岭南凿通梅关古道有不凡的传说,使后人
在1干多年后还叹为观止。
张磊的远祖虽是望族,到了现代却成了一介寒儒。这“寒”字不是故弄
玄虚。我曾到过大朗镇看过他的那座祖屋,当今大朗人住上豪华的小楼别墅
者,多如牛毛。而张磊的祖屋却是十足的“寒舍”,依旧是泥墙漏瓦,破院
残垣。倘在此居住,必有“天寒袖薄,日暮倚竹”的可怜。他当教师的二十
多年经历,也足令听者心寒。这些令人心寒的事不提也罢!大度者,能把最
痛苦最遗憾的事淡化如烟。他几度曲折回到故里,先是从事育人工作,后在
东莞搞文史研究,再后又到文联从事行政。他在搞文史研究时,写了许多东
莞文史的华章,可惜因种种的原因,不能署真名,这也是十分滑稽的事,可
他似乎不去计较。有一回,我向他灌输“一本书主义”:人生在世,官不必
求,钱不必贪,唯留下几本著作在人间,足矣!他忽有所悟,金钱地位都是过
眼烟云,唯这书,倘对人间有益,却可高寿。
他把过去写的传记加以整理,再征得友人同意,把一些篇章也选进来(以
自撰为主),不两月,就弄好了这部洋洋25万言的《东莞奇人录》。
《东莞奇人录》是一部写东莞自现代以来,东莞藉的出类拔萃人物的传
记。不管这些人物最后的结局是升是沉,是荣是辱,是生是死,他们都曾经
“辉煌”过,为东莞,为广东,为中华民族而奋斗过。这些人物会萃在一
起,或壮怀激烈,或遗恨千古,或大气磅礴,或山泉涓涓……却从某些侧面
反映了中华民族的血都心史。
这部奇人录,写了60多个历史人物或当代人物,除了少数是友人撰写之
外,大多是张磊一人撰写,这些人物当中,有不少早已作古,而健在者除少
数在东莞外,大多数分布在祖国各地,或大洋彼岸,要了解这么多人物的经
历,不是有志者,决不会为之呕心沥血。因.此,我以为能写出这部奇人录
者,本身也是一个奇人。
在《东莞奇人录》中,有许多感人肺腑之作。如:《抗日名将蒋光
鼐》、《优秀的党外布尔什维克李章达》、《美人鱼杨秀琼》、《侠骨丹
心照汗青》、《容庚教授》……作者写这些人物传记,不但写出他们的丰
功伟业,而且写出了有血有肉的人。人物之所以有血肉,是因为写出人物
丰富的内心情感世界,写出人物在时代潮流中可歌或可泣的动人细节,并
透过人物在时代的跌宕经历,揭示人物产生壮剧或悲剧的历史和社会根源。
这些人物是大我中的小我,既能透视时代的精神,又因其气质、个性、学
识、经历和社会地位的不同,其命运走向则各有殊异。
人物传记,切忌写成大事记,更不要写成人的编年史。因为以上两种,
只能作为史料而存在,它不是文学。文学传记虽有史的一面,但它重于写
人,写人的生活,写生活的细节和情感,透过细节和情感,显露人物的个性
和他在时代生活中的风采。《史记》与别的文史不同,正是在于此。
当然,在奇人录中,由于种种原因的局限,有些篇章未能到这个高度,
也是不足为怪的。
奇人录还有一大优点,是作者尊重历史。过去,曾有为了这种“政治的
需要”而篡改历史的悲剧,令后人啼笑皆非,难辨真伪。这种糟蹋历史的罪
恶行径,是世人所不容的。这里涉及的人物中,有一部分是“三朝元老”,
他们经历清末、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三个历史时期,作者从历史唯物主义
观点出发,承认那个时期所代表的进步力量,而不是用现代人的观点强加于
历史人物身上。这就需要勇气和胆识。
我认为,《东莞奇人录》所透露的人物风采,应是东莞人民可贵的精神
财富,它不是亿元富翁可以攀比的。它是东莞之魂,岭南之魂,中华民族之
魂。
张磊出版了这部奇人录,他应不再是一介“寒儒”了,他是一个富有
者,一个精神财富的富有者。
这是奇人录的第1卷,他的第2卷也在孕育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