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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五支队北撤的片断

[文献汇编]


  作者:
刘培
  来源:
 

    五支队(粤北支队)按照粤北指挥部“在执行联络小组到达南雄前把北撤山东的准备工作做好。一个月内从集中到达沙鱼涌”的要求,将分散在湘、赣边的当汝城、崇义和广东仁化的长江圩部队以及部分搞减(退)租的民运人员收拢进行整编、训练,以便在国民党军进犯时候给予回击。因为我们从1945年的《双十协定》到1946年1月13日“停战令”都有深刻体会,绝对不要希望国民党发善心,它是不会发善心的。必须依靠自已手里的力量,行动指导上的正确,党内兄弟一样团结和跟人民有良好的关系,坚快依靠人民才有出路。懂得国民党从来对我们都是“志在消灭”的。东纵北撤协议的达成,不是国民党发慈悲,而是他们在消灭我们东纵的全部阴谋被粉碎的结果;是我党高举和平民主、团结的旗帜所取得的胜利。东纵的北撤,是为了保存骨干、锻练部队、以利于将来发展的斗争方针的总胜利。

(一)

    1946年5月19日,国民党一五一师一个营突然占领我百顺、白云圩,并扬言要到江西去“剿匪”。我们在驻江西河洞圩整训的机关民人员于22 时前全部撤走:部队于夜半即埋伏在粤赣边离白云圩5公里的山顶上,打他们“怠归”于一条狭隘山坑。给“狂狼”以重大杀伤,挫其阴谋。

    20日拂晓前,敌军的尖兵离河洞圩约 5公里处与我搜索警戒部队遭遇。经几分钟激烈的对抗后,我警戒班主动撤离。敌即跑步向河洞圩进攻,天亮后完成迂回包围了河洞圩,分路“攻”入圩内,敌营长入圩后,发现又是一次扑空的行动,极为恼火,下令一定要慎密地搜索,务必把隐蔽的“共匪”全部捕获,把“共匪”存放的物资全部搜出(即抓人勒索,奸淫妇女,大抢商品财物)。其部队还将居民的猪鸡牲畜屠杀作为早午两餐的菜,名曰“民众慰劳国军”。

    15 时许,敌军陆续经由我伏击阵地向白云圩回转, 我待他的殿后部队和后勤人员(约100人)进到我火力最有效射程内,便下令射击。敌应声倒下10余人,其余抱头鼠窜,纷纷找寻地形地物臧身。再经5 分钟的分目标的瞄准射击,又毙伤敌20余人。这时,  敌营长指挥的前头部队迅速爬越山坡,脱离坑窝,去抢占山岭下的小山头。然后组织火力,发动向我方高山佯攻动作,以掩护他们后卫部队脱离险境。战斗延续到16时,敌军向白云方向撤退。大约天黑窜回南雄县城。从此,国民党就不敢明目张胆对我在上下北山地区的部队进攻了。此役共毙敌连长以下 30 余人,是我们在粤赣湘边最后一次战斗。同时也为我支队北撤准备工作创造了条件。

(二)

    "军调第八小组粤北支组" 在广州定始兴县总铺为粤北部队的总集结点;后经我粤北指挥部的有理有力的斗争,改为总铺是我始兴以北的部队集结点。由五支队负责统一集结,其余部队改在英德的龙口集结。总铺离始兴县城10公里,离江口半公里,始兴驻有国民党军的一三一师的一个团,派驻江口有一个连。为安全起见,指挥部要求五支队务必于6月10日前集结于指定地点,13日到达英德的龙口与指挥部会合。我先把分散在上、下北山和赣湘边的部队整编成一个大队三个中队,派人加强总铺周围几个村子的民运工作,请当地群众协助我们对始兴、江口敌军的监视和提供情报及做好防奸工作等。9 月晚, 一个中队首先进入总铺并和粤北支组的我方代表取得联系,6月10 日我才率部进入总铺。我们在总铺未发生意外事情,掩护了指挥部在英德龙口的集中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6月19日那天我部担任后卫,在离龙门县永汉不到2公里处,后卫袁贤中队抓了两个国民党兵。据俘虏供称,他们的一个团从英德开始跟在我们后面,已经5 天了, 打算今晚住永汉,俘虏是前卫连的人。接此情报后,我部即展开占领周围有利地形,并派人报告指挥部,到天黑时,国民党军后撤了。后来听说由于我们有准备,敌军见无隙可乘,又经我方抗议,执行小组三方代表发了电报,张发奎才叫他们撤的。为此,蒋方姓黎的代表还把他们的前卫连连长给打了。

(三)

    斗争是相当复杂的,我们除了做好战斗准备,提高警惕严防敌人突然袭击外,我们还利用了各种方式与敌人进行有理、有利、有节的斗争。6月12日离总铺前,国民党代表通知我们要携带15 天粮食在到达大鹏湾前不得在沿途购买。开始我感到为难,而我们支队的黄参谋和李军需却高兴地对我说:“好事呀!好事呀”,他们笑着说:“国民党想为难我们,我们要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。他叫我们带这么多粮食,我们就接收过来,但条件是要求他们允许请挑夫20人。我们秘密动员群众去挑,这样在行军时,前后都派出人去押运,那不就打破了他们的行军不得派出人搜索的规定吗?”我听后感到很对,就通过我方小组代表提出,结果国民党答应了。在 6月19日龙门永汉区抓到跟踪我们的两个国民党兵就是“运米的挑夫队”的功劳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13日我到指挥部报到,值班参谋告诉我,首长到执行小组同国民党打官司去了。他说:“国民党三个特务阴谋暗杀王作尧副司令员和林锵云司令员,给曾福等几个同志抓到了,国民党执行小组代表带着一个宪兵班把被捕的特务抢走了,还打被了曾福的头。”我当时一听很火:“他们才一个班,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让他们把人抢走,为什么打了曾福我们不还手?为什么不缴了他们的枪?”参谋说:“杨主任说不行,不要上当。”我仔细想也有道理,不要因小失大嘛。回支队后跟同志一讲,大家议论开了。我们应配合指挥部去斗争,当即派两个手 枪队员到们的驻地去放风声,其中一人装着非常冲动的样子骂道:“我们两兄弟一齐参军,现在说和平了,为什么打伤我哥哥, 如果我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,那我就请他吃两个‘保身丸’(子弹)。”另一个同志也帮着说:“不管是姓‘泥’姓‘蒋’,都倒到河里去。打死他后, 我就到香港去打工,不北撤了!”这下子可把那个姓黎的国民党吓坏了,听说他去找我方代表,求他说情帮忙,请受伤者的弟弟不要报仇等等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(四)

    陈毅同志在《赣南游击词》中写道:“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亲父母,我是斗争好儿郎,革命强中强。”是的, 我们部队每走过一段路程,都离不开人民的支援,东纵北撤之所以能顺利进行,也是与人民群众的理解、支持分不开的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6月23日,我们部了倒达葵涌时,  在离营地1公里的路上就有不少的家属或亲属在等待着。听说他(她)们有的已经等半个月了,在路上光是认人也得几个小时,当家属看到自已的亲人时,那种高兴的心情和表现是很难用笔墨来形容的。总之,有说有笑,有打有闹, 还有的高兴得哭了,但家属们还是深明大义的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当我从方方、曾司令、王副司令那里接受任务回到住所时,屋子里坐满人,有说有笑,人声嘈杂,有男有女,有老年人、青年人,有认识的烈属、军属和房东,也有不认识的。我和他们一一握手。有位烈属,拿着自已做的一包米糕(客家人叫茶果)和一小包麦豆双手送给我,她说:“队长工作忙,我家里事多,所以没有时间来部队拜候你们,现知道你们部队今天到葵涌集中,在招待所打听到你住这个房子,就抢先来占个位置来看看你,顺便带两斤你爱吃的麦豆米。不知道到了北方,有没有麦豆,如果没有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。”我站起来忙道谢说 :" 你真有心,家里事多,还要工作,专门来葵涌看望部队,还记住我爱吃麦豆。”袁贤中队长(坪山塘岭人)的家长说:“亚贤小时候没饭吃,瘦到象柴皮一样,多亏你把他收留当小鬼,现在又高又大,还当上了中队长,我做老的放心了,你带到哪里去我都放心!”说着,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包印有福禄寿的米糕送给我。老房东德伯(宝安王母区半天云村人)双手捧着一包鱼干送过来说:“大队长(我住在半天云村时是护航大队长)我和先前那大嫂一样,先来占位,两年多没见过你了,现在看到你很高兴,你们为和平到北方去我不相信那些'刮民党'会讲什么和平,你们走了,我也去香港先避一避再说,若没有什么事, 三五个月再回来, ……"下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。我赶忙对他说了一些安慰话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客人都走了。唯有黄业政委(惠阳县坝岗小桂人,当时是留下粤北坚持斗争的主要领导人)的老母亲还坐着。我没等她开口问,就向她说:“阿娘,你放心嘛,黄业同志很好,他有很重要的任务,不在这里,不用到处去寻了,你要相信我的话,我和他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人嘛,不会骗你的。反正他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能告诉你,过得一年半载你就会听到他的好消息了。”我耐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,最后,老人家走时还是不太高兴地说:“我是相信你的话的,知道你要遵守纪律,我是他的好妈妈,他是我生、我养的人,我不会到处去向人讲,更不会告诉国民党,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?他到底是去了香港或到其它地方,我很不高兴。"到全国解放后,这位老妈妈还在黄业同志面前告了我一“状”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一幕幕50年前的情景,如今回想起来,就象发生在昨天一样,叫人记忆犹新,它将给我新的教益,并在其中吸取自已需要的养份。愿离休的老战友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发挥余热,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继续努力做出贡献!

 

 

 

   
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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